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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3章 隔岸觀火!

  青丘村的清晨是被桃花香泡透的。

  天剛蒙蒙亮,東邊的山坳裡就滾出一輪紅彤彤的日頭,把漫山遍野的桃花照得像燃了火。粉白的花瓣被晨露壓得沉甸甸的,風一吹就簌簌往下掉,落在青石闆路上,鋪出一條香軟的花毯。村口的老槐樹抽出了新綠,枝桠上拴着的銅鈴被風撞得叮當響,驚起幾隻在樹洞裡打盹的灰雀,撲棱棱掠過土牆,翅膀帶起的風卷走了幾片花瓣。

  “王爺來了!”

 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,原本還靜悄悄的村子瞬間活了過來。穿着粗布衣裳的村民們從屋裡湧出來,手裡捧着剛蒸好的米糕、腌好的桃花醬,還有些妖族扛着自家釀的果酒,往村口的方向跑。牛妖大夯扛着個比他腦袋還大的南瓜,蹄子踏在石闆路上咚咚響,粗聲粗氣地喊:“讓讓讓!别蹭着俺的南瓜,這是給王爺留的!”

  他身後跟着個穿綠衫的少女,梳着雙丫髻,身後卻有條毛茸茸的狐狸尾巴,正翹得老高。這是狐妖阿青,手裡捧着個竹籃,裡面裝着剛摘的櫻桃,紅得像血珠子。“夯哥你慢點!”阿青踮着腳往前看,尾巴尖掃過旁邊的犬妖阿黃,“阿黃,你聞聞王爺是不是快到了?”

  阿黃是隻半大的黃狗,此刻卻像人一樣站着,耳朵豎着,鼻子嗅了嗅,咧開嘴露出尖牙:“聞到了!還有公主的香味,像桃花蜜!”

  人群裡爆發出一陣笑,連站在土牆上放哨的漢子都忍不住回頭――青丘村的人妖早就混得像一家人,誰也不笑話誰的原形,反倒覺得這樣熱熱鬧鬧的才叫日子。

  土牆是去年剛修的,用黏土混合着碎麥稭夯得結結實實,有兩丈多高,牆頭插着削尖的木棍,看着倒有幾分鎮北軍營地的模樣。但牆根下卻爬滿了牽牛花,粉的紫的,把冷硬的土牆纏成了花架子。負責修牆的是老村長和狐老,一個是土生土長的老漢,一個是活了三百多年的老狐狸,倆老頭總說:“防匪也得有個念想,花兒多了,煞氣就少了。”

  正說着,遠處的土路上就揚起了煙塵。兩匹白馬拉着輛青篷馬車,慢悠悠地往村口來,車簾被風掀開一角,露出裡面玄色的衣袍。村民們立刻安靜下來,紛紛往後退了退,把手裡的東西往懷裡緊了緊,眼神裡又敬又怕――敬的是這位鎮北王護着北境百姓和妖族的恩,怕的是自己笨手笨腳,擾了王爺的清淨。

  馬車剛停穩,柳林就掀簾下了車。他穿着件月白的常服,沒戴盔甲,倒像個遊學的書生,隻是那雙眼睛掃過人群時,總帶着股久經沙場的沉靜。司馬錦繡跟着下來,淡紫色的裙擺在花瓣上掃過,沾了幾點粉白,她看着滿村的桃花,又看了看歡呼的百姓和妖族,眼裡閃過一絲驚奇,小聲對柳林說:“這裡……真好。”

  “喜歡?”柳林側頭看她,晨光落在她臉上,把那點蒼白襯得柔和了些。

  司馬錦繡點點頭,剛想說什麼,就被湧上來的村民圍住了。老村長拄着拐杖,顫巍巍地把一盤米糕遞過來:“王爺,公主,嘗嘗俺們村的桃花糕,用新米和桃花汁做的,甜着呢!”

  他身後的狐老搖着尾巴,手裡托着個玉瓶:“這是老身釀的桃花酒,埋在桃樹下三年了,能驅寒,給公主暖暖身子。”老狐狸化成人形時是個白發老妪,隻是眼角總帶着點狡黠,此刻卻笑得滿臉褶子,尾巴尖在身後悄悄搖着――當年她的小孫子被人類獵人抓住,是柳林下令廢除“妖族皆可殺”的舊律,才把孩子救回來的。

  柳林接過米糕,又讓青黛收下桃花酒,笑着說:“老村長,狐老,又讓你們破費了。”

  “不費不費!”老村長笑得合不攏嘴,“王爺能來,是俺們青丘村的福氣!走,家裡都備好了宴席,讓公主嘗嘗俺們村的野菜團子!”

  人群簇擁着柳林和司馬錦繡往村裡走,牛妖大夯扛着南瓜跟在後面,時不時用蹄子把路上的石子扒開,怕絆着人;阿青給司馬錦繡遞了顆櫻桃,紅着臉說:“公主,這是俺家樹上結的,可甜了。”

  司馬錦繡接過櫻桃,指尖碰到阿青毛茸茸的尾巴尖,吓了一跳,卻沒躲開。阿青的尾巴暖乎乎的,像團棉花,她忽然想起京城裡的畫師畫過的狐妖,總是青面獠牙的模樣,可眼前的少女,眼睛亮得像泉水,比宮裡的宮女還淳樸。

  “謝謝你。”司馬錦繡輕聲說,把櫻桃放進嘴裡,甜汁瞬間在舌尖炸開,帶着點陽光的味道。

  柳林看着她臉上的笑意,眼底也柔和了些。他帶她來青丘村,本是想讓她看看“安分守己的妖族”,好讓她更信任自己,可此刻看着這滿村的桃花和笑臉,心裡那點算計忽然淡了――或許,這裡是真的能讓她松口氣的地方。

  宴席設在村中央的曬谷場,長條木桌上擺滿了菜:炖得爛熟的野豬肉,蒸得油亮的糯米雞,還有些叫不上名的野菜,綠油油的看着就清爽。村民們和妖族圍着桌子坐,誰也不講究規矩,大夯用手抓着排骨啃,阿黃蹲在地上啃骨頭,狐老則給司馬錦繡夾了塊桃花酥,笑眯眯地說:“公主多吃點,這桃花是俺們村最旺的那棵樹上摘的,吃了能添福氣。”

  司馬錦繡小口吃着桃花酥,聽着身邊的人說笑。有村民說去年冬天雪大,是牛妖們幫忙把積雪鏟到田裡,今年的麥子才長得這麼好;有妖族說上次山洪,是村民們幫着加固了妖族住的山洞,才沒被淹了。她忽然明白柳林為什麼說“安分守己的妖族日子過得好”――這裡的人和妖,早就把彼此當成了自家人。

  正吃得熱鬧,忽然有個在土牆上放哨的漢子跑了過來,臉色發白:“村長!狐老!不好了!西邊的古田村……冒煙了!”

  這話一出,曬谷場瞬間安靜下來。老村長手裡的酒碗“當”地掉在地上,摔成了碎片:“古田村?咋回事?”

  “好像是……有匪患!”那漢子喘着氣,指着西邊的方向,“能看到黑煙,還能聽到喊殺聲!”

  人群頓時炸開了鍋。“匪患?”“是不是上次搶了河北鎮的那群人?”“古田村離咱們這麼近,會不會過來?”妖族們都站了起來,牛妖大夯把南瓜往地上一摔,抄起牆角的鐵棍:“怕啥!來了俺一棍敲死他們!”

  狐老的臉色也沉了下來,白發無風自動:“阿黃,去看看!”

  阿黃“汪”了一聲,四腳着地竄了出去,速度比馬還快。

  柳林放下筷子,眼神瞬間變得銳利:“古田村?那裡住的多是佃戶,怎麼會有匪患?”

  老村長拄着拐杖:“古田村去年來了個洛陽的地主,姓劉,聽說可橫了,把村裡的地都買了,還把人當農奴使喚……該不會是他惹來的禍吧?”

  司馬錦繡握着筷子的手緊了緊,她在京裡聽說過有些地方的地主苛待佃戶,卻沒想到北境也有這樣的事。

  就在這時,阿黃跑了回來,嘴裡叼着塊染血的布,沖着柳林狂吠:“汪!汪汪!是……是老兵!”

  “老兵?”李鐵柱他們?柳林眉頭一挑,随即明白了――看來這些老家夥是覺得河北鎮的動靜不夠大,又去古田村“鬧”了。

  可青丘村的人不知道啊。老村長一聽“老兵”,還以為是打家劫舍的悍匪,頓時急了:“不好!這些匪患連古田村都敢搶,說不定會來咱們村!王爺和公主還在這兒呢!”

  狐老也急了,尾巴豎得像根旗杆:“都别慌!青壯年跟我上土牆!人妖都上!拿家夥!就算拼了老命,也得護着王爺和公主!”

  “對!護着王爺和公主!”

  村民和妖族們瞬間動了起來。漢子們抄起鋤頭、鐮刀,妖族們也顯出幾分原形――牛妖們亮出了尖利的牛角,狐妖們眼睛裡閃過綠光,連平時最溫順的兔妖,都攥緊了手裡的柴刀。他們呼啦啦湧上土牆,把柳林和司馬錦繡護在中間,一個個瞪着西邊的方向,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。

  司馬錦繡被這陣仗吓了一跳,緊緊抓着柳林的袖子:“柳林哥哥……”

  柳林拍了拍她的手,示意她别怕,目光卻越過人群,看向西邊的天際。那裡的黑煙越來越濃,像條黑龍,把半邊天都染黑了。喊殺聲隐隐約約傳過來,夾雜着哭喊聲,聽得人心裡發緊。

  “他們……他們會不會真的過來?”司馬錦繡的聲音有點抖,她雖然沒見過匪患,卻聽宮裡的人說過,那些人殺人不眨眼。

  “不會。”柳林的聲音很穩,“有我在。”

  他說得笃定,司馬錦繡看着他的側臉,心裡忽然安定了些。陽光落在柳林的睫毛上,投下一小片陰影,可那雙眼睛裡的沉靜,卻比任何铠甲都讓人安心。

  ***古田村此刻正被血和火泡着。

  李鐵柱一馬當先沖進村子時,那洛陽來的劉地主正在院子裡喝人奶。老家夥穿着件絲綢睡衣,躺在搖椅上,旁邊跪着個面色慘白的婦人,懷裡抱着個沒斷奶的娃,正被一個老媽子硬按着給劉地主喂奶。院牆上爬滿了牽牛花,粉白的花瓣上沾着清晨的露水,看着倒有幾分雅緻,可院子裡的景象,卻讓人恨不得把隔夜飯都吐出來。

  “狗娘養的!”李鐵柱一鐵骨朵砸在院門上,木門應聲而碎,“光天化日之下,你竟敢幹出這種豬狗不如的事!”

  劉地主被吓了一跳,手裡的玉碗掉在地上,滾出老遠。他擡頭看到一群穿着破爛、滿臉黑灰的“匪患”,先是愣了愣,随即罵道:“哪來的野狗!敢闖老子的院子?知道老子是誰嗎?老子是洛陽劉尚書的遠房表親!你們敢動我一根汗毛,劉尚書饒不了你們!”

  他身邊的護院們也反應過來,抄起家夥圍了上來。這些護院比河北鎮的強點,有幾個練過幾年武,手裡的刀耍得像模像樣。為首的護院頭子獰笑道:“敢來劉府撒野,兄弟們,給我廢了他們!”

  “廢你娘的!”張屠戶從後面沖上來,五股鋼叉橫掃,一下子就叉倒了兩個護院。鋼叉的尖齒穿透了護院的胸膛,鮮血噴了張屠戶一臉,他卻連眼睛都沒眨,反手一叉,又挑翻了一個。

  “老東西,去年你強占王二柱家的地,逼死他老娘的時候,咋沒想過有今天?”張屠戶的聲音像打雷,震得劉地主耳朵嗡嗡響。

  李鐵柱沒功夫跟護院糾纏,徑直沖向劉地主。幾個護院想攔住他,被他一鐵骨朵一個,打得腦漿迸裂。鐵骨朵上沾着紅白之物,看着格外吓人。

  劉地主吓得魂飛魄散,連滾帶爬地想跑,被李鐵柱一拐杖勾住了腳踝,摔了個狗啃泥。“跑?”李鐵柱踩着他的後背,鐵骨朵指着他的腦袋,“你不是挺橫的嗎?接着橫啊!”

  “大王饒命!大王饒命啊!”劉地主趴在地上,涕淚橫流,“我有錢!我有很多錢!都給你們!求你們放了我吧!我是洛陽來的,我表哥是尚書……”

  “去你娘的洛陽尚書!”李鐵柱的鐵骨朵砸在他旁邊的地上,濺起些塵土,“在北境的地盤上,就得守北境的規矩!你魚肉百姓,逼良為娼,早就該下地獄了!”

  護院們被老兵們殺得差不多了,院子裡血流成河,屍體堆得像小山。小輩們沖進庫房,把糧食、銀子往外搬,嘴裡還罵着:“這老東西真不是人!庫房裡的糧食都發黴了,卻讓佃戶們吃樹皮!”

  “還有這些綢緞!都是從洛陽運來的,佃戶們卻連件像樣的衣裳都沒有!”

  李鐵柱聽着這些,心裡的火氣更盛。他低頭看着趴在地上發抖的劉地主,忽然想起柳林說的“分寸”,可再看看那些被搶出來的、發黴的糧食,這點“分寸”瞬間被怒火沖沒了。

  “把他給我拖出去!”李鐵柱喝道,“讓古田村的百姓看看,這就是欺負他們的下場!”

  劉地主被兩個小輩拖到村口,像拖死狗一樣。古田村的百姓們早就躲在屋裡不敢出來,此刻聽到動靜,才敢扒着門縫往外看。當看到被拖在地上的劉地主時,有人忍不住哭了出來:“是劉扒皮!他們把劉扒皮抓住了!”

  “老天爺開眼了啊!”

  百姓們從屋裡湧出來,手裡拿着鋤頭、鐮刀,還有人舉着石頭,眼神裡的恨意像要燒起來。這些年,他們被劉地主逼得家破人亡――有女兒被搶走的,有兒子被打死的,還有人為了交租,不得不賣兒賣女。

  “殺了他!殺了劉扒皮!”不知是誰喊了一聲,頓時像點燃了炸藥桶。

  百姓們往前湧,被老兵們攔住了。李鐵柱看着這群面黃肌瘦、眼神卻像餓狼一樣的百姓,忽然舉起鐵骨朵:“老少爺們,這雜碎欠你們的,今天就給你們個說法!”

  他說着,鐵骨朵猛地落下。

  “咔嚓!”

  劉地主的腦袋像個爛西瓜一樣炸開,紅的白的濺了一地。

  百姓們先是愣了愣,随即爆發出震天的歡呼:“殺得好!殺得好啊!”

  “謝謝好漢!謝謝好漢!”

  有人跪在地上,對着老兵們磕頭,磕得頭破血流都不停。那是王二柱的爹,他兒子去年被劉地主的護院打死,老伴被氣得一病不起,今天終于看到仇人被宰了。

  李鐵柱看着這場景,心裡忽然松了口氣。他朝西邊的青丘村方向看了一眼,帽檐下的眼睛眯了眯――不知道王爺看到了,會不會怪他沒拿捏好分寸。

  可就在這時,他忽然感覺到一股熟悉的目光。李鐵柱猛地擡頭,看向青丘村的土牆方向。雖然隔得遠,看不清人臉,但他能感覺到,那是柳林的目光。

  那目光裡沒有責備,隻有……贊許。

  李鐵柱的眼睛瞬間亮了。他咧開嘴,露出黃牙,猛地舉起鐵骨朵,對着青丘村的方向晃了晃。

  就在這時,王啞巴忽然拍了拍他的胳膊,指着村裡。李鐵柱回頭一看,頓時被吓了一跳――古田村的百姓們像是瘋了一樣,沖向劉地主的院子,還有他的家眷們被關押的柴房。

  他們的眼睛裡布滿了血絲,嘴裡喊着親人的名字,手裡的鋤頭、鐮刀往劉地主的家眷身上招呼。

  “這是我女兒的命!你還來!”一個老婆婆舉着拐杖,狠狠地砸在劉地主小妾的頭上,那小妾尖叫着倒下,很快就沒了聲息。

  “我兒子是被你男人打死的!你也别想活!”一個漢子揪住劉地主的兒子,用鐮刀一下下割着他的喉嚨,鮮血噴了他一臉,他卻笑得像瘋了一樣。

  還有人沖進劉地主的卧房,把那些綢緞、玉器往地上砸,用腳踩着,嘴裡罵着:“讓你貪!讓你占!現在都是老子的了!”

  他們的手段比老兵們狠多了。老兵們殺人幹脆利落,可這些百姓們,像是要把這些年受的苦、受的罪,都一點點讨回來。慘叫聲、哭喊聲、咒罵聲混在一起,聽得人頭皮發麻。

  張屠戶看得直咋舌:“娘的,這些百姓……比咱們還狠。”

  李鐵柱沒說話,隻是看着。他知道,這些百姓不是瘋了,是被憋壞了。就像被石頭壓了多年的草,一旦石頭被挪開,就會瘋了一樣往上長,哪怕帶着血。

  他忽然想起柳林說過的話:“百姓的恨,比刀還利。”

  那時他不懂,現在懂了。

  ***青丘村的土牆上,所有人都看呆了。

  他們看到李鐵柱一鐵骨朵砸爛了劉地主的腦袋,看到古田村的百姓們像潮水!洶湧無比的撲了過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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