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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8章 家族長輩

  朔方城的暮色如濃稠的墨汁,順着驿館雕花窗棂的縫隙緩緩滲入。趙元禮蜷縮在冰涼的紫檀木榻上,望着丹田處若隐若現的黑金色符文,那符文宛如活物般在經脈間遊走,每跳動一下,都似有尖銳的銀針在心髒上紮刺。檐角的銅鈴被寒風搖晃得叮當作響,混着遠處供奉院傳來的晚課鐘聲,在寂靜的屋内回蕩,更添幾分蕭索與不安。

  他顫抖着手指,從空間戒指中取出那套繁複的隐匿陣法。陣盤上刻畫的古老紋路泛着幽幽青光,十二枚玉質陣旗在掌心沁出絲絲涼意。小心翼翼地将陣旗按方位插好,又咬破指尖,将心頭血滴在陣眼之上,口中念念有詞,随着最後一個音節落下,一道半透明的結界緩緩升起,将整間屋子嚴嚴實實地包裹其中,隔絕了所有氣息,也将外界的紛擾與監視徹底阻擋在外。

  陣法啟動的瞬間,屋内的燭火突然詭異地明滅了幾下,随後,一個個虛影在陣法中央緩緩凝聚。二叔花白的胡須在無形的氣流中飄動,老父親渾濁的眼眸中滿是憂慮,四叔習慣性地摸着腰間的玉佩,大伯則雙手抱胸,眼神中帶着審視。幾個老婦人的虛影若隐若現,她們是趙家幾大支脈的老祖宗,娘家在洛陽勢力龐大,每一道虛影都仿佛帶着沉甸甸的家族重擔。

  趙元禮撲通一聲跪倒在地,膝蓋重重磕在青磚上,發出悶響:“諸位長輩,侄兒今日擅自做主,将趙家的身家性命押在了鎮北王柳林身上,實在是情勢所迫,不得不為啊!”他聲音顫抖,額頭青筋暴起,眼中滿是焦慮與無奈。

  老父親率先開口,聲音蒼老而沙啞:“元禮,你可知自己在做什麼?那柳林雖手握重兵,掌控北疆,但與朝廷分庭抗禮,你此舉若是被陛下知曉,趙家滿門都将萬劫不複!”話音未落,屋内的溫度仿佛又下降了幾分,燭火搖曳得更加劇烈。

  二叔捋了捋胡須,眼神中透着精明:“我看此事未必沒有轉機。如今朝廷内憂外患,世家各懷鬼胎,陛下的政令在地方多有不暢。那柳林在北疆經營多年,百姓擁戴,修士歸心,實力不容小觑。元禮,你且說說,你為何認定柳林值得投靠?”

  趙元禮擡起頭,眼中閃過一絲堅定,又很快被迷茫取代:“二叔,侄兒在朔方城所見所聞,實在是觸目驚心。柳林雖有不臣之心,但其治下百姓安居樂業,靈力充沛,修士們更是忠心耿耿。反觀朝廷……”他頓了頓,咽了口唾沫,“朝堂之上,世家勾心鬥角,陛下被蒙蔽,政令難出京城。侄兒若執意站在朝廷一方,與柳林為敵,趙家不僅讨不到好處,反而會成為各方勢力博弈的犧牲品。”

  四叔冷哼一聲:“哼!說得輕巧!那柳林今日能在你丹田種下符文,他日便能操控你的生死。你以為當了他的‘家奴’,趙家就能高枕無憂?”屋内的氣氛瞬間劍拔弩張,虛影們的輪廓都變得有些模糊,似乎是情緒波動影響了陣法的穩定。

  一位老婦人的聲音幽幽傳來,帶着歲月沉澱的威嚴:“元禮,你可知此舉關乎趙家百年基業。我們趙家能在洛陽屹立不倒,靠的是審時度勢,左右逢源。如今你押注柳林,可有萬全之策?若是柳林兵敗,我們趙家該如何自處?”

  趙元禮癱坐在地,冷汗濕透了後背,黏膩的衣料緊貼着皮膚,讓他渾身不自在。他望着虛影們,聲音幾近絕望:“侄兒也沒有萬全之策啊!但留在朝廷那邊,同樣是死路一條。侄兒在朔方城親眼見到柳林的實力,他周身的金黑靈力威壓,能輕易碾碎整座驿館,還有那供奉院的勢力,遍布北疆。侄兒思來想去,唯有投靠柳林,或許還有一線生機。”

  大伯沉默良久,終于開口:“事已至此,說什麼都晚了。元禮,你既已做出選擇,便要想盡辦法在柳林身邊站穩腳跟。但記住,不可将趙家所有籌碼都押上,留幾分餘地,以防萬一。”屋内的虛影們紛紛點頭,燭火也漸漸穩定下來,似乎預示着這場激烈的争論暫時告一段落。

  趙元禮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,卻又很快被更深的憂慮籠罩。窗外的夜色愈發深沉,朔方城的寒風呼嘯着拍打着窗棂,他知道,自己的命運,以及整個趙家的命運,都已在這一場豪賭中,徹底改變了方向。

  此時的朔方城的夜霧如蛛網般纏上驿館飛檐,結界内的燭火在衆人虛影間明明滅滅。趙元禮盯着父親虛影眉間深鎖的川字紋,忽覺那紋路像極了朝堂上盤根錯節的勢力網。

  “把綢緞莊開到黑水河畔。”二叔的虛影拂過袖中浮現的北疆輿圖,玉制鎮紙重重壓在烏蘭城的位置,“柳林治下靈礦興旺,礦工最缺的就是禦寒綢緞。咱們用三成利潤換供奉院的通商令,既能表忠心,又能摸清靈力商路。”

  老父親卻猛地咳嗽起來,震得虛影邊緣泛起漣漪:“糊塗!柳林若真想反,這些錢糧轉眼就成了他的兵饷!”他枯瘦的手指突然指向趙元禮,“聯姻才是正途!把你侄女送進王府,生下子嗣,趙家就是北疆新貴......”

  “不可!”四叔腰間玉佩驟然碎裂,“嫡女入府為妾,傳出去趙家顔面何存?況且柳林身邊供奉院高手如雲,若察覺咱們安插眼線,必下狠手!”話音未落,幾位老婦人的虛影同時發出尖銳冷笑,仿佛帶着洛陽深宅大院裡經年累月的陰寒。

  “你們男人隻知打打殺殺。”最年長的祖奶奶虛影抖開一方湘妃竹帕,“欽差回京的奏報,才是咱們的生死符。元禮,柳林召見你時,可曾流露過對朝廷的半分不滿?”

  趙元禮喉結滾動,想起議事廳内金黑交織的靈力威壓,柳林把玩奏章殘片時猩紅豎瞳裡的寒意。“王爺隻說北疆的太平來之不易。”他話音剛落,結界突然劇烈震顫,十二枚陣旗同時發出嗡鳴。

  大伯的虛影在波動中變得透明,卻依然沉着開口:“分成兩脈。你帶着二房、四房跟柳林,我帶着長房繼續留在朝堂。記住――”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森冷,“若柳林有異動,你必須第一時間送出密信。朝廷這邊,我們自會咬死你是被脅迫的。”

  燭火突然詭異地轉為幽藍,趙元禮看見父親虛影眼角滑落一滴半透明的淚,在青磚上化作一縷青煙。“元禮,你可知家族分出兩脈意味着什麼?”老人的聲音像是從幽冥傳來,“從今往後,你我見面,便是敵非親。”

  窗外傳來供奉院晚課結束的鐘鳴,十二聲清響震得陣旗上的符文忽明忽暗。趙元禮望着漸漸消散的虛影,忽然摸到懷中被體溫灼熱的密折。那上面歌頌北疆安定的字句,此刻竟像是懸在趙家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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