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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85章  北域行宮,一座冰宮,療傷修煉

最狂邪醫 2654 2025-08-11 16:58

  北邊的風,像刀子,刮臉。

  鉛灰色的天,壓得低,但那種讓人喘不過氣的污濁味兒,總算淡了。

  腳下的大地,黑黢黢,硬邦邦,裂着大口子,看不到一點活的玩意兒。

  枯骨裹着灰白的粉,風一吹,打着旋兒飛起來,又落下,死寂一片。

  兩道身影,破開這沉悶,朝着北邊飛。

  最前面的是李辰安。黑袍子被風吹得獵獵響,頭發茬子硬,眼神更硬,像剛磨過的刀。那股子剛吞下赫連山魔心、硬沖上半步合體境的兇勁兒還沒完全壓下去,隔老遠都能感覺到他身體裡藏着的火,燒得旺,帶着點深淵的腥氣。

  旁邊是蕭雪衣。白衣,銀發,臉冷,眼神更冷。跟塊萬年不化的冰似的。她消耗也大,神凰火燒了那老巢,又護着李辰安不被魔氣沖垮,俏臉有點白,但腰杆子挺得筆直,女帝的架子一點沒塌。

  飛了不知道多久。

  風越來越硬,空氣越來越幹,吸一口,肺管子都涼飕飕的。

  地平線上,猛地跳出一片連綿的白色輪廓。

  不是山。

  是冰。

  巨大的冰牆!

  高得像小山包,連綿出去,看不到頭。

  冰牆泛着青幽幽的光,硬得能崩掉狼牙。

  牆頂上,杵着冰棱子做的尖塔,塔尖上一點銀芒,看久了刺眼。

  一股子無形的、霸道的寒氣,從牆後面透過來,隔老遠就把人骨頭縫都凍麻了。

  這鬼地方,别說人,連鳥都不敢從頂上拉屎。

  “到了。”蕭雪衣開口。

  冰牆正當中,兩扇大門。冰做的門闆,厚得吓死人。門闆上亂七八糟,全是劍砍斧劈的印子,密密麻麻,深淺不一。

  最深的幾條印子,裡面還嵌着黑乎乎的東西,像是幹透的血塊子,又像是燒焦的骨頭渣。

  這門,不是擺設,是真正見過血的家夥。

  門無聲無息地開了。

  不是全開,就開了條縫,剛好夠人進去。

  門縫裡,人影晃動。

  不是一個人,是一排!

  清一色的白袍子,銀甲胄,臉上扣着冰面具,就露倆眼窟窿,裡面冒着寒光。

  人手一把冰晶凝成的長槍,槍尖直指門口,寒氣逼人。

  那股子沖天的煞氣,混在寒氣裡,凍得人頭皮炸毛。

  元嬰境!門口守門的這一小隊,全是元嬰境!領頭那個家夥,氣息更強,壓得人喘氣都費勁。

  門關上,寒氣更重。

  外面是荒涼死地,裡面卻是另一番天地。

  巨大的冰谷!頭頂是厚厚的冰層穹頂,透下幽藍的光。

  腳下的路是打磨光滑的堅冰,能照出人影兒。

  路兩邊,站滿了人!

  左邊,還是那些白袍銀甲的冰衛,密密麻麻,跟冰雕林子似的,一片肅殺。

  寒氣從他們身上冒出來,連成一片白霧。

  右邊,不一樣了。

  花花綠綠的袍子,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有,全是文官打扮。一個個手裡抱着玉闆子,低眉順眼,大氣不敢喘。

  隔幾步就跪着一個,腦門貼冰面,屁股撅得老高。

  這些人身上沒那股子殺氣,但那股子敬畏,更深更沉,壓得人肩膀沉。

  “恭迎陛下!”兩邊人馬齊刷刷跪下,山呼海嘯,聲音在冰谷裡撞來撞去,嗡嗡響。

  蕭雪衣步子沒停,眼皮子都沒擡一下。

  那股子女帝的氣場全開了,冷得像塊移動的冰山。她往前走,兩邊跪着的人趕緊挪膝蓋,讓出道來,生怕擋了路。

  李辰安跟在她斜後頭,扛着那股子寒氣,還有無數道偷偷摸摸打量的目光。

  那些目光,有怕,有驚,更多的是好奇。

  這小子誰啊?能讓陛下親自領着?身上那味兒……邪性!

  李辰安輕輕笑了一下。

  笑得那些偷看的家夥趕緊低頭,脖子涼飕飕的。

  黑裙小女孩已經重新回到魔刀之中。

  穿過長長的冰谷大道,前面豁然開朗。

  一座宮殿。

  真正的冰宮!

  不像外面城牆那麼糙,這宮殿,精緻!巨大的冰塊壘起來,棱角分明,線條硬朗。

  柱子是冰雕的龍,盤繞着,張牙舞爪。

  屋檐飛翹,挂着一串串冰鈴铛,風吹不着,一絲聲音沒有。

  整座宮殿散發着淡藍色的光,幽幽的,跟個沉睡的巨獸一樣。

  門口,又跪下幾個白胡子老頭,氣息比外面那些強得多,眼神也更複雜,偷偷瞄李辰安。

  蕭雪衣終于停了腳步,聲音不高,冷冰冰砸在地上:“孤要閉關。任何人,擅入宮門一步,斬。”說完,看也沒看跪着的老頭們,擡腳就進了冰宮大門。

  李辰安一步跟上。

  冰宮裡頭,更冷了。

  空曠。

  巨大得像廣場。

  地面是整塊冰磨出來的,光溜得能溜冰。

  頂上垂下無數巨大的冰棱柱,像倒插的劍。寒氣濃得化不開,吸一口,肺管子都結冰碴子。

  正當中,就兩個蒲團,看着也是某種寒玉做的。

  “辰安哥哥,你坐吧。”蕭雪衣指着左邊那個蒲團,自己走到右邊盤膝坐下,眼睛一閉,火苗子在她周身一閃,歸入體内。

  李辰安也沒廢話,一屁股坐下。

  蒲團冰涼刺骨,那股寒氣順着尾巴骨往上爬,讓他體内躁動翻騰的血氣和魔氣稍稍一滞。

  舒服了點。

  他知道蕭雪衣的意思。

  這地方寒氣重,能壓住他身體裡那把燒得旺的邪火。

  也夠安全,不怕他煉化魔心力量時搞出大動靜把房子拆了。

  李辰安閉上星眸,心神沉入體内。

  體内,像開了鍋!

  赫連山那顆魔心帶來的能量,太猛太雜。

  精純的毀滅之力,被他身體瘋狂吸收,骨頭縫都在發癢,變得更硬更強。但更多的,是粘稠、腥臭的玩意兒!

  那是深淵的本源污穢,帶着赫連山臨死前的怨毒詛咒,像無數條毒蛇,在他經脈裡亂鑽,啃他的骨頭,噬咬他的靈魂。

  魔刀安靜地待在他旁邊,像個吃飽喝足的懶漢。

  刀身上那道魔痕,顔色更深了,還多了幾絲若有若無的金線,兇氣藏得深,但更沉。

  刀柄的漩渦緩緩轉着,時不時放出一絲精純的力量,像在幫他,更像是喂自己圈養的牲口,好養肥了再吃。

  李辰安集中精神,全力運轉功法。

  身體像個巨大的磨盤,筋骨血肉發出嘎吱嘎吱的悶響。

  一邊磨碎吸收精純力量壯大己身,一邊把那些污穢毒蛇死死鎖住,一點點碾磨成渣,再通過毛孔逼出來!

  嗤……嗤……

  一絲絲黑紫色的、帶着臭雞蛋味的粘稠霧氣,從他皮膚表面滲出。

  剛冒出來,就被冰宮裡那恐怖的寒氣凍住,變成一粒粒黑紫色的冰珠子,噼裡啪啦掉在光潔的冰面上,滾得到處都是。

  很快,他屁股底下就堆了一小圈黑冰渣子。

  旁邊,蕭雪衣周身寒氣更重,神凰火被她死死鎖在體内深處,滋養着消耗過度的本源。

  她眉心微微蹙着,顯然赫連山那老巢一戰,她也傷了元氣,沒那麼快好。

  冰宮裡安靜得隻剩李辰安和蕭雪衣兩人呼吸的聲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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