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見那小丫頭皺起的眉頭，不禁納罕：“你在看什麼？”

　　一句話将柳霜序吓了一大跳。

　　她趕忙打消了自己腦海裡的念頭，打起了哈哈：“我看着這書房裡的書卷可真多，不知有沒有我能看得，不然我在這裡傻坐着也沒什麼趣兒。”

　　祁韫澤并未疑心她的話，倒是真的思量起來。

　　他将柳霜序上次沒念完的書又遞了過去，道：“那你便接着念書吧。”

　　柳霜序實在不解，隻是照做。

　　雨聲漸漸停了。

　　書房裡也漸漸暗了下來，柳霜序身上的衣裳差不多幹了，她一心想着快些回去，卻見祁韫澤沒有半點動靜。

　　她試探開口：“雨停了，我該回去了。”

　　祁韫澤仍舊沒有發出半點聲響。

　　柳霜序行了過去，這才發現他在不知不覺間睡着了。

　　她将書卷發下，蹑手蹑腳走到放案宗的櫃子前頭，猶豫許久，到底是沒伸出手去，隻是偷偷走了。

　　夜色降臨，繁星點點，夜風吹拂着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，空氣中彌漫着雨後的泥土和青草味道，在這寂靜的深夜，顯得格外甯靜。

　　祁韫澤這方醒過來。

　　他看着空蕩蕩的屋子裡已經沒了柳霜序的身影，心裡有些空落落的。

　　他雖然有些不願意承認，可他的腦海裡總是浮現柳霜序的身影，揮之不去。

　　他站起身來，往老夫人的院裡走了一圈，卻并沒看見柳霜序其人，隻得又回了自己的院子。

　　一進門，便看見了宋千月的身影。

　　“夫君。”宋千月立刻迎了上來，笑道，“今日下了雨，我擔心夫君惹了風寒，特意熬了姜湯，不知夫君今夜是否還是公務繁忙，有沒有空與我......”

　　祁韫澤這才反應過來，自己已經許久沒有宿在宋千月的屋子裡頭了。

　　他雖有自己的私心，可難免沒法跟母親交待，日子久了更會讓宋千月起疑心。

　　他點頭：“我今日的差事已經差不多忙完了，既然你準備了姜湯，那我便歇在你這裡吧。”

　　“好。”宋千月的臉上難掩欣喜，卻又催促，“那夫君先回屋子等着，我先去沐浴更衣。”

　　祁韫澤點頭。

　　他下意識的在院子裡搜尋柳霜序的身影，果然在水房裡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。

　　他沒有聲張，隻是不動聲色的彎了彎嘴角。

　　柳霜序已然換上了一身輕薄的衣衫，看着屋子裡頭燈火輝煌，遲遲不敢進門去。

　　周嬷嬷不耐煩催促：“你還不進去，是想叫姑爺等急了？”

　　“周嬷嬷，屋子裡還點着燭火，我一進去便會被認出來，不如先叫大小姐去，等吹了燈，我再進去。”柳霜序抓着自己身上本就沒有多少的布料。

　　她有心捅破這層窗戶紙，卻也知道眼下并不是機會。

　　周嬷嬷看了一眼，道：“大小姐身上不好，已經歇下了，你先往水房躲着去，等一會兒吹了燈，我便來叫你。”

　　“好。”柳霜序點了點頭，快步進了水房。

　　周嬷嬷正欲進門，卻不想祁韫澤便出來了，她連忙笑着迎了過去：“更深露重，姑爺怎麼出來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