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霜序的話還沒說，周嬷嬷便豎了眉毛，冷哼道：“日日病着，既如此，那何必不離了尚書府往廟裡清修去？眼下這裡可沒有什麼男子，你做這副柔柔弱弱的樣子給誰看？你可莫要忘了，今兒的賞花會是為了你才舉辦的，你要是不去，你叫夫人的臉面往哪裡放？”

　　“要是夫人因你而丢了臉面，你那兄長還不知會受什麼苦楚呢？”

　　她的話說在了柳霜序的心上。

　　柳霜序原本想着自己能夠借機推脫，哪怕不能徹底杜絕宋千月将自己嫁出去的心思，可好歹能躲過這一次，也好能再想法子。

　　可聽了這話，她是真的沒法子躲下去了。

　　柳霜序不得不強行坐起身來，聲音虛弱：“我并非有此意，隻是身上實在難受，唯恐在衆人面前出了差錯，既然周嬷嬷這般說，那我也沒法子不去，隻能還請周嬷嬷去前頭操持一二，好歹叫我收拾一番吧。”

　　周嬷嬷見她識相，這才沒再多嘴。

　　等人一走，二丫才被人放了進來。

　　二丫一見柳霜序如此模樣，心裡也是說不出的内疚，不免哭道：“表小姐，都怪我沒本事，叫他們攔住，不得進來，我也不知周嬷嬷都說了些什麼，你昨兒昏迷了，今兒要是還強行起來，怕是身子受不住。”

　　“我無妨。”柳霜序搖了搖頭。

　　她問道：“我身子到底是怎麼了？”

　　她如今越發擔憂――要是她不曾記錯，當年自己娘親臨終之時也是三日一小病，五日一大病，自己如今也是這般，要是一直這般下去，隻怕自己是要香消玉殒了。

　　她不怕死，卻不能再還沒辦好事情的時候去死。

　　“昨兒高婆婆替你瞧過了，說你是憂思過度，這才緻使病魔纏身，要是想好起來，需得将心事都說出來，不然怕是好不起來了。”二丫哭道。

　　她最是知道柳霜序的心結，除非能夠替柳家平反冤案，否則是不可能好起來的。

　　柳霜序抿了抿唇，良久隻是點頭。

　　外頭已有人再次催促，她沒法子，隻能開始收拾。

　　二丫擔憂她的身子，一定要跟着去。

　　二人才到了後院，還未去見宋千月，便有一些閑言碎語傳了出來。

　　“聽聞祁夫人今日尋咱們過來就是為了給她表妹擇婿，要是真的能選定，那日後可就能和國公府與尚書府攀上親家了。”

　　“那有什麼用？要是真的有天人之姿，怎麼可能如今還不被定親，隻怕是臼頭深目，這才遲遲沒人肯要她吧。”

　　“再說了，她還是個孤女，即便是能攀上親家，怕也得不了多少幫襯。”

　　......

　　這些話一字一句全都傳到了二人的耳朵裡。

　　二丫下意識便想去替柳霜序打抱不平，卻被人給攔住了。

　　二丫不服氣的跺了跺腳，道：“表小姐怎麼能容許這些污言穢語呢？您貌若天仙，性子和善，分明就是這天底下最好的姑娘，可到了他們嘴裡，卻成了......成了......”

　　“好了。”柳霜序笑着安撫道，“不過是些閑言碎語罷了，何須放在心上，更何況，我到樂得他們這般态度，要是真的看不上我，饒是宋千月有天大的本事，也斷不能強人所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