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2章 直白
許公館。
“望欽去帥府請命上戰場,頌秋也會跟着去前線。你阿爸身子不好,我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你阿爸身上,日後咱們這個家,還是要讓你多費心。”
許母說着就把賬本,鑰匙和保險箱放在了林書婉身邊的桌子上。
一早起床,許母就等在許公館院子裡,看到林書婉要坐車離開,她急忙将人攔了下來,借口跟她商量許望菲退婚一事,想趁機将管家這個燙手山芋重新留給林書婉。
“俗話說的好,巧婦難為無米之炊。”林書婉淡淡的笑了笑,譏諷道:“咱們家這個情況,可以說一毛錢都沒有,怎麼管?”
“這……”許母臉上的笑容一僵,尴尬的将視線挪開。
這五年來,林書婉向來都是一副乖巧聽話随和的樣子,所有人提出來的要求,不管多過分,林書婉都不會拒絕。
是以,她覺得自己拉下老臉來跟林書婉求和,想着林書婉不會不給自己面子,誰知道林書婉竟然将話說的這麼直白。
“與其說是讓我管家,不如直接說想花我的嫁妝來養活一家老小吧。”
林書婉又直直的說着。
“不是,頌秋的鋪子正在準備出手,家裡很快就回攏資金了。”許母讪讪的笑。
“那就等陳夫人把錢拿回來再說。”林書婉若有所思的說着:“不過買鋪子容易,要出手鋪子可不是一日兩日就行的。”
林書婉的話音剛落,陳頌秋就寒着一張臉從門外走來,“林書婉,我知道你跟我不對付,總想在言語上看我笑話,我不屑跟你争執。
等我和望欽去了前線,你依舊是許司令的太太,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?”
陳頌秋一早起來就去了鋪子裡,出售的牌子挂了出去,按理說購買鋪子的人應該排隊才是。
畢竟當初她買這兩間鋪子的時候,意向購買者不要太多。
可誰知道從昨天下午挂了牌子之後,到現在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。
莫說是溢價将鋪子賣出去,從中間賺個差價了。
眼看着這條街人流量稀少,陳頌秋不免擔心鋪子能不能賣出去。
“我知足常樂,并沒有什麼不滿。”林書婉揚了揚唇,靜看着陳頌秋,一字一頓道:“不管你和司令去不去前線,我都是司令明媒正娶的夫人。”
林書婉的言外之意,是陳頌秋無名無分的跟在許望欽身邊。
哪怕所有人都知道她為許望欽生兒育女,沒有一個像樣的婚禮,她陳頌秋便永遠都擡不起頭來。
不單單是這樣。
她會讓許望欽風光的納妾,讓師馨兒大張旗鼓的進門,要讓陳頌秋徹底成為一個笑話。
正巧此時許望欽回來了,陳頌秋也不想跟林書婉做口舌之争,上前問道:“咱們什麼時候去前線?”
隻要去了前線,她再回來的時候,便是整個盛城女眷們都高看的存在。
“老帥已經安排了人選,我們不用去。”許望欽在回來的路上就一直整理措辭,不知道該如何跟陳頌秋解釋……
“……”陳頌秋怔了怔。
許望欽剛打了勝仗,老帥理應重用許望欽的啊。
“為什麼啊?我去跟老帥請命。”
陳頌秋轉眼看到林書婉眼中的得意,便不顧一切的想要去前線立功。
“頌秋,你以什麼身份去見老帥?”
許望欽急忙揚手攔住了陳頌秋,提醒道:“你先冷靜點。”
“是啊,陳夫人不在軍政府任職,要如何去見老帥?”林書婉舒了一口氣,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,“要我看,老帥正是因為太重視司令,所以才讓司令留在盛城陪着陳夫人待産呢。”
外面傳聞說陳頌秋是難得一見的女将軍,是手持雙槍,彈無虛發的女軍人。
實則她沒有軍籍,沒有學曆,跟沒有履曆。
她有的不過是陳司令的縱容,和陳司令舊部們對她的吹捧罷了。
她什麼身份都不是,甚至連軍校都沒上過,卻被陳司令縱容着上戰場,做軍師。
這放在盛城其他軍隊中,又或者陳頌秋是個男孩子,恐怕早就要接受審判了。
這一次,老帥之所以不用許望欽上戰場,隻怕也有這方面的考量。
要是陳頌秋再次跟去了前線,回來是不是就要被親封個女司令?
“老帥就是這個意思。”一直糾結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陳頌秋的許望欽,聽到林書婉提起待産這兩個字,心情瞬間明朗了。
老帥不讓他去前線,完全就是因為陳頌秋!
“可是我沒那麼嬌弱,老帥這麼擔心我的身體……”陳頌秋心中沾沾自喜,覺得老帥能考慮到她的身體,至少證明老帥還顧念着她父親的功勞。
“老帥擔心你的身體是一方面。”許望欽看着陳頌秋的心情好了起來,便又趁熱打鐵道:“另外一方面,鐵路司司長尋了老帥說媒……”
“什麼意思?”
陳頌秋驚坐起身:“你還是要娶師馨兒?”
“這不是我的意思,是老帥。”許望欽還是第一次看到陳頌秋如此疾言厲色,他原本想要寬慰的話,卻變成了單純的解釋。
他覺得他跟陳頌秋之間的感情足夠堅定,陳頌秋應該能理解他的難處。
“為什麼?你跟她沒有任何關系,不過就是意外碰到了一起。”
陳頌秋無法理解,難道兩人隻是簡單的撞到一起,就要娶了她?
“陳夫人難道沒聽說盛城的流言蜚語?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。她若是不嫁給司令,你覺得盛城還有人敢娶她嗎?”
林書婉說着頓了頓聲,“這裡是盛城,不是前線,任何人的一言一行代表的是整個家族,并非是個人。”
陳頌秋和許望欽在前線苟合,不顧禮法這件事,她要時不時的提醒提醒陳頌秋。
“書婉說得對。”許母思來想去,覺得不能得罪鐵路司司長,剛好可以把林書婉當槍使,讓林書婉得罪陳頌秋:“外面的流言蜚語确實能要人命,于情于理,我們都不能太過絕情,否則許家還如何在盛城落腳?”
林書婉揚唇一笑,“是這個道理。”
“不可以。”陳頌秋搖搖頭,怒視着默不作聲的許望欽:“你答應過我絕不會納妾的,你要是非納妾不可,我跟子行回邊城去,再也不回來了。”
p