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五十八章 意識淪陷
第三百五十八章 意識淪陷
沒有人注意到角落的動靜,柳蓁掃了眼坐在最前方的蕭晏殊,對方恰巧也看向她。
她眼神示意旁邊的丫鬟,蕭晏殊神色淡然叫人看不出情緒。
柳蓁起身跟着丫鬟步出殿上,桃兒緊跟其後生怕出現意外。
“還沒到?”
随着丫鬟穿過三條長廊,走過兩個小花園,還不見少城主的宮殿,先前也沒這般遠。
丫鬟俯身行禮,“快了,柳姑娘莫急。”
在一處院落前停下,院外守着兩名侍衛,餘下再無他人。
丫鬟走上前去不知在侍衛耳邊說了幾句,侍衛們便跨刀挺胸收腹從她們身邊走過。
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錯覺,柳蓁看到他們不屑地斜了一眼。
還不待她細想,桃兒拽了下她的衣角,湊到她面前低聲道:“主子,她不讓桃兒進去。”
語氣竟有些委屈。
柳蓁擡起無波無瀾的眼眸,盯得丫鬟都有些不自在。
奇怪,她現與方才平和的模樣并無二緻,但卻讓丫鬟心生懼意。
她像是水,平靜時如溪流,一旦發怒便會如洪水将人卷入其中,令人呼吸困難最後溺斃。
丫鬟無意識後退半步,梗着脖子,“這是少城主的安排。”
她無非一個丫鬟,如何能左右主子的命令。
若是讓桃兒跟着進去,遭殃的便是自己,若是不讓桃兒進去,遭殃的便是她。
為了自保她也無可奈何。
被盯得心裡發怵,丫鬟緩緩擡起頭來,就見她早已收回視線,對桃兒使了個眼神。
柳蓁淡笑望向她,方才那令人恐懼的感覺消散的無影無蹤,丫鬟都以為是自己的錯覺。
莫名為自己生出害怕她的情緒感覺到愧疚,笑得如此溫暖的人,怎麼會是危險的人。
“這是我自制的膏藥,每日晚上在手中搓熱揉一揉肩頸,會減輕疼痛。”
柳蓁手上拿着一瓶紅白花紋的瓷瓶。
在來的路上就注意到丫鬟身體的不自在,見她無意繃直肩頸,應當是平日常常低着頭,随意肩頸不舒服。
丫鬟愣了一下,遲疑兩秒才接過,愣愣地點頭,“多,多謝柳姑娘。”
“我這小丫鬟比較莽撞,在這人生地不熟,還望姑娘照拂着點,等我出來後,會給你寫個方子,治治姑娘的肩頸作為答謝。”
說話間,柳蓁打量着丫鬟,聽完她這番話,丫鬟的手在不自覺的發抖,把頭埋得更低不敢直視她。
丫鬟突然抓住她的手,快速在她手心裡寫了幾個字,又裝作什麼都沒發生。
她微微屈膝行禮,“姑娘放心,這裡不會有人來,更不用怕得罪到人。”
桃兒視線在她們兩個身上來回移動,沒懂她們的意思。
柳蓁心裡有數,她放心的往院子裡走。
望着她的背影,丫鬟握着瓷瓶的手發緊,眉目間流露出憂愁不安。
桃兒打算等半個時辰,若半個時辰主子不出來,就立刻回去找太子。
還好在來的時候她記住路線,隻要原路返回跑快點,總能趕上。
這院子快要比上尋常百姓的住宅,有假山有池塘有涼亭,還有個小花園。
這個時節院中百花齊放,可惜她沒閑心欣賞了。
柳蓁一邊往裡面走,一邊咂舌,着實太奢侈。
天高皇帝遠,仗着皇上的手伸不了這麼長,如此肆無忌憚。
走進殿裡,這裡華麗的仿佛進了皇宮般。
城主宴請用的殿堂都算是含蓄,估計也是做做面子。
偌大的殿堂裡找不見第二人,柳蓁每走一步,都能聽到腳步的回聲。
她站在殿中央環顧着周圍,空氣中彌漫着奇異的香氣。
不對勁,這香有問題!
她用胳膊捂着口鼻,慌忙從瓶子裡倒出一粒藥丸喂給自己。
就在她轉身要走時,殿門突然全都關上。
方才還亮堂的大殿突然陰沉下來。
“怎麼才來就要走?”
聲音像是從頭頂傳來,柳蓁下意識仰頭,隻能看到高高的房梁。
“是在找我嗎?”少城主從柱子後面走出來,身上隻着一件裡衣。
現在天氣不算冷,甚至還有些熱,隻是這幾日連續下雨,還算有點寒氣。
他穿這樣還是有點冷,自然不是隻為圖涼快。
少城主來到她身邊,那股刺鼻的香味充斥着她的鼻腔。
她感覺自己的鼻子好像受到攻擊,都快要被這香氣熏暈過去。
柳蓁倒退數步隻為與他拉開距離,若是被打暈還好,傳出她是被香暈的着實太丢臉。
“你怕我?”見她後退的動作,少城主眼底浮上一層落寞。
“不是,我隻是聞不慣你身上的味道。”
不是說病重嗎?瞧着丫鬟請她過來的樣子,像是他病入膏肓,隻差一口氣便魂歸西天。
他這副樣子也不像是病重,氣血看上去比她還足。
柳蓁強忍着心中不适,“不知少城主哪不舒服?”
少城主逼近兩步,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,“近幾日總覺胸中煩悶,有氣上不來。”
柳蓁不可置信地睜大雙眼,用力将手抽回來。
她總算知道看病是假,把她诓騙過來是真。
算着時辰,估計宴席才剛開始,大概要半個時辰後才會動手,等六皇子殺進來也需要時間,她隻要撐過一個時辰即可。
城主那邊隻能靠着蕭晏殊。
“是麼?我幫少城主瞧瞧。”柳蓁剛想要搭他的脈,頓覺四肢無力,一個不注意撲倒在地。
少城主看準時機接住她,讓她靠在自己懷裡。
即便隔着幾層衣衫,柳蓁還感覺到他熱的有些發燙。
“美人,你可要好好的給我瞧瞧。”
少城主打橫抱起她,帶她往内殿裡走去。
越往裡面走香味就越濃重,他大概是在這種環境裡待的太久,雖然身上沾染了氣味。
大概是藥效上來,柳蓁感覺到全身發熱,呼吸有些粗重,身體冒着熱汗。
意識完全是渙散的,她隻能任由他抱着自己放到床榻上。
方才服下的解藥完全不管用,藥效實在太烈,僅靠殘存着的意識,才沒能淪陷。
少城主坐在床邊,手背慢慢滑過她的臉,“真光滑。”
他紅着臉頰,手指在碰上她的時候,不由自主戰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