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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1章：碰壁，來了一位老人家
倒入模具澆鑄，這麼簡單的事情，他怎麼沒想到呢？枉他做了大半輩子的打鐵匠！
其實，也怪不得他，平時他們打的全是簡單的鐵具，思維已經固化，自然沒有多想。
老闆激動難言，又迫不及待地請教馮小美，不過低頭彎腰的樣子恭敬了許多，“那敢問夫人，這模具用什麼打造為好？”
馮小美想了好一會兒，她才說，“生鐵熟鐵什麼的，這個我不懂，得您自己琢磨。模具嘛，我覺得可以用陶泥或者花崗岩鑄模。”
想了想，又補充道，“或者用木頭、竹筒等等，我沒做過，你都可以嘗試下。”
真是好簡單，他竟沒想到，腦子真是忒笨了！
老闆身形微微一震，聲音也帶上了顫，腰彎得更低，“隻是，您所需的之物中間是空的，這又如何做到呢？”
“很簡單啊，你再做一個小的、實心的模具，嵌套到大模具中，兩模具的間隙，便是罐子或鐵管的壁厚。這樣一次便能直接成型。不過，我要的鐵罐子很薄，這個你要把握好才行。”
這個方法更簡單！
老闆倏地擡起頭來，望着面前梳着婦女發髻的少女，哆嗦着雙唇，嘴張了張，卻什麼也沒說，直接朝馮小美跪了下來。
“夫人今日之言，字字珠玑，令鄭某茅塞大開，受益匪淺，夫人如同在下的再生父母，請受在下一拜。”
馮小美吓了一大跳，早早就避了開去，連連擺手，“使不得，我不過那麼一說，得靠老闆親自去實踐，哪能當得您這一跪啊？折煞我了。”
老闆仍跪着不動，很是鄭重其事地道，“在下祖上三代皆為打鐵匠，在下自小長在鐵器堆裡，在下對打鐵熟悉得如同自己的手足，您提供的方子方法，在下一聽便知是可靠的。不說利用這方子原理日後能做出多少驚世鐵器來，就您這無私教授的精神，就值得在下萬分尊崇！”
老闆朝馮小美重重地磕了個頭。
馮小美吓得跳了開去，“哎，老闆，你真不必如此，如若您真心感激我，就請您這兩日把那幾個小件東西先幫我做出來，剩下的，七日後先交樣品，可以嗎？”
老闆見眼前的女子确實很是窘迫不安，他也不好再追着她磕頭，鄭重地點了下頭，便緩緩站了起來。
她不過是稍微提個建議，就下跪磕頭，這人也太實心眼了點！馮小美輕籲了口氣，這時才發現，自己已被屋内熱氣給熏出了一身汗，忙擡起衣袖擦了擦額頭與臉，一方天青色帕子遞了過來。
“夫人，這是在下新買的，還未使用過，如若您不嫌棄，便先将就用着吧。”老闆低垂着雙眼，有些不敢看她。
馮小美這才發現這老闆挺年輕的，不過二十出頭，五官硬朗，隻是長年累月呆在高溫下，古銅色的皮膚極為粗糙，很容易讓人忽略他的年齡。
“謝謝老闆。”馮小美彎起了唇角，大大方方接過了帕子擦了汗，“這帕子就當我買了，等會兒與做産品的定金一起付您。”
不知為何，老闆臉色有些發紅，哼哧了半日，才道，“在下隻是經營一家小小的打鐵鋪而已，夫人喚在下老闆，在下實在羞愧！在下鄭月天，家中排行第二，夫人若不嫌棄，喚在下一聲鄭老二就好。”
馮小美笑道，“鄭老二什麼的，也忒随意了，如若鄭老闆不介意，小婦人就喚您一聲鄭大哥吧。”
“如此甚好。”鄭月天滿臉的歡喜，咧着一口大白牙，與他黝黑的臉龐形成鮮明的對比。
馮小美覺得此人憨厚有趣，臉上的笑意又深了幾分，“鄭大哥是個性情中人，小婦人叫馮小美，您可以直呼我名字。”
“好......”鄭月天樣子十分緊張，那名字在唇邊徘徊許久，始終沒有說出來，一張臉紅得發紫。
馮小美瞧他這反應有些奇怪，也沒有多想，與他又讨論了一些細節，才告辭出來。
下一步，她直奔陶器店。
對陶瓷她是完全不懂，她隻是拿着效果圖，跟陶器店的人描述自己想要制作的東西。
“這個是稍微大一點的盒子，上邊的蓋兒描述着仕女上妝圖，底下是白地青花瓷。”
“這個是小一點的盒子，四方模樣，長寬約二寸，簡單的翡翠釉即可。”
“這是小瓶子，做五彩青花瓷，不過是兩個嵌套的，裡邊有螺紋，輕輕這樣一旋轉，頂部就凸出來......”
“......”馮小美一張嘴“巴拉巴拉”地說了老半天，陶器店裡從老闆到夥計，全都興緻不高。
馮小美口幹舌燥，不明所以，“老闆，你們就沒有什麼疑問嗎？”
老闆懶洋洋地道，“小娘子，不瞞您說，我這個店要麼就接整套的高品質的陶器定做，要麼就接大批量的單子，像您這些零散的小玩意兒......”老闆緩緩搖頭，“您還是另請高明吧。”
被下了逐客令，馮小美有幾分尴尬。然而，她仍不甘心放棄，試圖說服老闆，“我這些雖然都是小件東西，數量不多，可我以後會批量做的，您若不信，我現在就可以預付第一批的定金......”
老闆擺擺手，“小娘子，你走吧，本店訂單已排滿，再也抽不出人手來研究您這些東西了。陳二，送客。”
馮小美眼巴巴地望着他，“老闆......”
可惜，兩名夥計已擋在她跟前，“請吧，小娘子。”
馮小美垂頭喪氣地走出瓷器店，在街角處的大榕樹底坐了下來。
托腮望着來往的人群，思索着辦法。
她沒想過自己會被拒絕，她什麼都計劃好了，就差這一步了。可這鎮上才隻有這一間瓷器店而已啊！
怎麼辦呢？難道要換包裝？
她想啊想，坐了半日都想不出什麼法子來。
正煩惱着，略一擡眸，發現跟前站着一名老者，正笑眯眯地望着她。他身穿玄色綢緞長衫，鶴發童顔，一雙狹長的雙眸裡閃爍着睿智慈祥的光芒，也不知在她面前站了多久了。
老者見她終于擡眸看着自己，臉上的笑容又深了幾分，“這位小娘子，是要定做瓷器麼？”
除了方才瓷器店的人，她從未對其他人講過她要做瓷器！馮小美很是驚愕，面上卻不動聲色，“不知老丈是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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